追寻传统与现代的完美结合
——青年书法家翟相永简评
张语和
“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几乎所有的中国传统艺术都受到了西方现代文化的冲击。随着二十世纪人类科学技术的发展,地球变得越来越小,成了一个地球村,在这种全球化的大背景之下,有些艺术的传统面貌甚至被现代形象所代替,所以,时至今日,颇具传统气质的艺术开始显得弥足珍贵。然而,一个艺术家如何在这样一个现代化的世界里从事来自传统的艺术,并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则是他所面临的重要课题。翟相永先生就是一位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孜孜以求的青年书法家。
如同一代大书画家齐白石27岁开始绘画生涯一样,翟相永开始他的书法亦不是很早,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在这个领域的发展。自从认识翟相永以来,他的书法作品一直发生着一些细微的变化,但是不论怎样变化,总是能在全国各类书法大展那众多作品中一眼认出他的作品来。在我看来,翟相永的书法特征有二:其一,既有古拙之风格,又有妍巧之气质,这貌似对立的二者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统一;其二,既有传统书法艺术魅力,又具有一定现代气息,在这方面,翟相永的书法更多地趋向于传统风格。这两个特征使翟相永的书法在这个喧嚣的时代透露出独特的气息。
涉入书法领域以来,翟相永精研《曹全碑》、《张迁碑》、《石门颂》等汉隶精品,同时博涉二“王”、陆机、沈曾植、谢无量等诸家,这使得他具备了形成自己独特书法风格的可能性,而当代书法家朱培尔等人对他的指导又使得他对于书法这门传统艺术在当代的存在意义有了新的体认。翟相永的书体有隶书、行草、章草等,而其幅式则有斗方、条屏、条幅、中堂、扇面等,他的所有作品都显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看到这样的作品,你会有一种清泉石涧流的感觉,与现今那种表现主义至上的纯粹的现代书法作品不同,线条在他笔下是庄严的,是艺术追求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而不是纯粹宣泄个人情感的工具,它们没有被夸张、变形和扭曲,从这一点上说,翟相永的书法毫无疑问具有传统书法的古拙。同时,《张迁碑》的拙中藏巧令翟相永受益匪浅,他的书法在古拙的基础上悄无声息地流动着一股顺畅之气韵,其线条貌似迟涩,实则灵动有趣,显得轻松而妍巧。事实上,对于一个青年书法家来说,做到这一点是有很大难度的。从当下国内一些青年书法家的作品中我们可以发现,受到时代影响,他们往往扛着“创新”的大旗,把线条当作一种个人的情绪宣泄,对其肆意夸张扭曲,将技术看成唯一能够立足书坛的手段。我要强调的是,这样的思维方式并不可取,任何一种艺术都必须具有相应的形式,形式固然重要,但是技巧、形式往往需要思想文化做支撑,所以,要想成为一个有修为的艺术家,良好的文化底蕴是关键的一个成功因子。翟相永对这一点是有明确意识的,他在苦练笔法的同时,广读各类文化书籍,提高自己的文化内涵,我们从他的书法作品内容中可以看到,他写的不仅仅是字,而是有着审美意义的形神并重的书法作品。这可以从他为凉州南城门题写的“凉州”二字中窥见一斑。此二字自定为凉州城的标识时,曾一度引起争议,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无论是凉州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对此有了新的认识,而这种认识可以归结为深厚的文化底蕴。若无对凉州历史的深刻洞悉和对书法艺术的精到理解,是不可能创作出这样的书法作品来的。当然,翟相永作为一个年轻的书法家,其作品也不是尽善尽美的,他还有一些问题必须直面:比如如何在具有传统审美气质的线条中融入更鲜明的时代精神,传达出更深切的审美表现;如何对深厚的传统文化进行反思,并将现代精神糅合于书法这门传统的艺术之中,等等。
在今天,真正能够沉静下来潜心钻研书法的青年人不多,许多青年书法家以反传统的姿态自居,但是以这种姿态写出的标新立异的作品含金量往往令人生疑,常常时日无多即告破产。与他们相比,翟相永是一个始终以静默的姿态甘居一隅进行创作的青年书法家,而且他的作品今后还会发生一些变化,这对一个青年书法家来说是必然的,因为他始终在寻求传统书法与现代精神的契合点,而他的每一次变化都是一次自我否定和自我重构,有这样的精神,才有可能不断地超越,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成功的艺术家。在其身上,不仅可以读出凉州深厚的文艺滋养,还可以看到一个身处偏远地区的艺术家向世界学习与进军的精神与勇气。正因为如此,他才成为近些年来凉州唯一的全国书协会员,并在一些全国性的大展中屡屡获奖。但在我看来,对翟相永的认可和评价还远远不够,事实上,他的作品不仅在甘肃青年书坛已独树一帜,而且在全国青年书坛也颇具特色,希望他早日获得广泛的认可,并取得更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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